國家與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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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與革命——馬克思主義關於國家的學說與無產階級在革命中的任務》(俄語:Государство и революция)是列寧於1917年寫成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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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和表現。在階級矛盾客觀上不能調和的地方、時候和條件下,便產生國家。反過來說,國家的存在證明階級矛盾不可調和。
無產階級國家代替資產階級國家,非通過暴力革命不可。

語錄[編輯]

第一章 階級社會和國家[編輯]

1.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編輯]

  • 馬克思的學說在今天的遭遇,正如歷史上被壓迫階級在解放鬥爭中的革命思想家和領袖的學說常有的遭遇一樣。當偉大的革命家在世時,壓迫階級總是不斷迫害他們,以最惡毒的敵意、最瘋狂的仇恨、最放肆的造謠和誹謗對待他們的學說。在他們逝世以後,便試圖把他們變為無害的神像,可以說是把他們偶像化,賦予他們的名字某種榮譽,以便「安慰」和愚弄被壓迫階級,同時卻閹割革命學說的內容,磨去它的革命鋒芒,把它庸俗化。現在資產階級和工人運動中的機會主義者在對馬克思主義作這種「修琢」的事情上正一致起來。他們忘記、抹殺和歪曲這個學說的革命方面,革命靈魂。他們把資產階級可以接受或者覺得資產階級可以接受的東西放在第一位來加以頌揚。現在,一切社會沙文主義者都成了「馬克思主義者」(可別小看他們!)。[1]:174
  • 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和表現。在階級矛盾客觀上達到不能調和的地方、時候和條件下,便產生國家。反過來說,國家的存在證明階級矛盾不可調和。[1]:175
  • 一方面,資產階級的思想家,特別是小資產階級的思想家——迫於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而不得不承認,只有在階級矛盾和階級鬥爭的地方才有國家,但他們又來「改正」馬克思,說國家是階級調和的機關。在馬克思看來,如果階級調和是可能的話,國家既不會產生,也不會保持下去。……在馬克思看來,國家是階級統治的機關,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機關,是建立一種「秩序」,來使這種壓迫合法化、固定化。使階級衝突得到緩和。[1]:176
  • 至於國家是一定階級的統治機關,這個階級決不可能與同它對立的一方(同它對抗的階級)調和,這是小資產階級民主派始終不能了解的。……我國社會革命黨人和孟什維克根本不是社會主義者(我們布爾什維克一直都在這樣證明),而是高唱社會主義的高調的小資產階級民主派。[1]:176
  • 另一方面,「考茨基主義」歪曲馬克思主義就巧妙得多了,「在理論上」,它不否認國家是階級統治的機關,也不否認階級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但是,它忽視或抹殺了以下一點:既然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既然它是駕在社會之上並且「日益同社會脫離」的力量,那末很明顯,被壓迫階級的解放,不僅非進行暴力革命不可,而且非消滅統治階級所建立的、體現這種「脫離」的國家政權機構不可。這個在理論上不言而喻的結論,下面我們會看到,是馬克思對革命的任務作了具體的歷史的分析後得出來的絕對肯定的結論。[1]:176—177

2.特殊的武裝隊伍,監獄等等[編輯]

  • 同一切偉大的革命思想家一樣,恩格斯竭力促使覺悟工人注意,正是流行的庸俗觀念認為最不值得注意,最習以為常的,被根深蒂固的甚至可說是頑固不化的偏見奉為神聖的那些東西。常備軍和警察是國家政權的主要強力工具,但是——難道可能不是這樣嗎?[1]:178
  • 這樣的組織所以成為不可能,是因為文明社會已分裂為敵對的而且是不可調和地敵對的階級。如果這些階級都有「自動的」武裝,那在它們之間就一定會開展武裝鬥爭。於是國家形成了,特殊的力量、特殊的武裝隊伍建立起來了。每當革命在破壞國家機構的時候,我們都清楚地看到,統治階級是如何力圖恢復替它服務的特殊武裝隊伍,被壓迫階級又是如何力圖建立一種不替剝削者服務,而替被剝削者服務的新型的同類組織。[1]:178
  • 恩格斯在1891年就已指出,「侵略競爭」是各大強國對外政策最重要的特徵之一,但是社會沙文主義的惡棍們在1914至1917年,即正是這個競爭加劇了許多而引起了帝國主義戰爭的時候,卻用「保衛祖國」、「保衛共和國和革命」等等詞句來掩蓋他們維護「自己」資產階級強盜利益的行為![1]:179—180

3.國家是剝削被壓迫階級的工具[編輯]

  • 目前,在任何最民主的共和國中帝國主義和銀行統治,都把這兩種維護和實現財富的無限權力的方法「發展」到了非常巧妙的地步。例如,在俄國實行民主共和制的頭幾個月里,也可以說是在社會革命黨人和孟什維克這兩種「社會主義者」同資產階級在聯姻的蜜月期間,帕爾欽斯基先生在聯合政府中實行怠工,不願意實施遏止資本家、制止他們進行掠奪和借軍事訂貨盜竊國庫的種種措施,在帕爾欽斯基先生退出內閣以後(接替他的自然是同他一模一樣的人),資本家「獎賞」給他年薪12萬盧布的肥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是直接的收買,還是間接的收買?是政府同辛迪加勾結,還是「僅僅」是一種友誼關係?[1]:181
  • 「財富」的無限權力在民主共和制下之所以更可靠,是因為它不依賴資本主義的不好的政治外殼。民主共和制是資本主義所能採用的最好的政治外殼,所以資本一掌握(通過帕爾欽斯基、切爾諾夫、策列鐵里之流)這個最好的外殼,就能十分鞏固十分可靠地確立自己的權力,以致在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中,無論人員、無論機構、無論政黨的任何更換,都不會使這個權力動搖。[1]:182

4.國家「自行消亡」和暴力革命[編輯]

  • 我們可以大膽地說:在恩格斯這一段思想極其豐富的論述中,只有馬克思提出的與無政府主義關於「廢除」國家的學說不同的一點,即國家是「自行消亡」的這一點,被現代社會黨當做社會主義思想真正接受下來了。這樣來割裂馬克思主義,無異是把馬克思主義變成機會主義,因為這樣來「解釋」,就只會留下一個模糊的觀念,似乎只有緩慢的、平靜的、逐漸的變化,而沒有飛躍和風暴,沒有革命。[1]:184
  • 實際上恩格斯在這裡所講的是以無產階級革命來「消滅」資產階級的國家,而他講的消亡是指社會主義革命以後的無產階級國家制度的殘餘。恩格斯認為資產階級國家是不會「自行消亡」的,而要由無產階級在革命中來「消滅」它。在這個革命以後,自行消亡的是無產階級的國家或半國家。[1]:185
  • 第二、國家是「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恩格斯這個出色的極其深刻的定義在這裡是說得十分清楚的。從這個定義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即一小撮富豪對千百萬勞動者「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應該由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無產階級專政)來代替。這就是「消滅作為國家的國家」。這就是以社會名義占有生產資料的「行動」。顯然,以無產階級的「特殊力量」來代替資產階級的「特殊力量」,這樣一種更替是決不能靠「自行消亡」來實現的。[1]:185
  • 第三、恩格斯所說的「自行消亡」,甚至更明顯更鮮明地說的「自行停止」,是十分明確而肯定地指「國家以整個社會的名義占有生產資料」以後的事,即社會主義革命以後的事。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時「國家」的政治形式是最完全的民主。但是那些無恥地歪曲馬克思主義的機會主義者,卻沒有一個人想到恩格斯在這裡所說的就是民主的「自行停止」和「自行消亡」。乍看起來,這似乎是很奇怪的。但是,只有那些沒有想到民主也是國家、在國家消失時民主也會消失的人,才會覺得這是「不可理解」的。資產階級的國家只有革命才能「消滅」。國家,指最完全的民主,只能「自行消亡」。[1]:185
  • 我們贊成民主共和制,因為這是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對無產階級最有利的國家形式,但是,我們決不應該忘記,即使在最民主的資產階級共和國里,人民仍然擺脫不了當僱傭奴隸的命運。其次,任何國家都是對被壓迫階級「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因此任何國家都不是自由的,都不是人民的。[1]:186
  • 無產階級國家代替資產階級國家,非通過暴力革命不可。無產階級國家的消滅,即任何國家的消滅,只能通過「自行消亡」。[1]:188

第二章 國家與革命。1848—1851年的經驗[編輯]

1.革命的前夜[編輯]

  • 無產階級需要國家,——一切機會主義者即社會沙文主義者和考茨基主義者都這樣重複,硬說馬克思的學說就是如此,但是「忘記」補充:馬克思認為,第一、無產階級所需要的只是逐漸消亡的國家,即組織得能立刻開始消亡而且不能不消亡的國家;第二、勞動者所需要的「國家」,就是「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1]:190
  • 國家是特殊的強力組織,是用來鎮壓某一個階級的暴力組織。無產階級要鎮壓的究竟是哪一個階級呢?當然只是剝削階級,即資產階級。勞動者需要國家只是為了鎮壓剝削者的反抗,而能夠領導和實行這種鎮壓的只有無產階級,因為無產階級是唯一徹底革命的階級,是唯一能夠團結一切被剝削勞動者對資產階級進行鬥爭,把資產階級完全剷除的階級。[1]:190
  • 剝削階級需要政治統治是為了維持剝削,也就是為了極少數人的私利去反對絕大多數人民。被剝削階級需要政治統治,是為了徹底消滅一切剝削,也就是為了絕大多數人民的利益去反對極少數的現代奴隸主——地主和資本家。[1]:190—191
  • 小資產階級民主派,這些用階級妥協的幻想來代替階級鬥爭的假社會主義者,對於社會主義改造也抱着幻想,他們不是把改造設想為推翻剝削階級的統治,而是設想為少數和平地服從那意識到了本身任務的多數。這種小資產階級空想同認為國家是超階級的觀點有密切的聯繫,這種空想在實踐中必然導致出賣勞動階級的利益,法國1848年革命和1871年革命的歷史已經表明了這一點,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英、法、意等國的「社會主義者」參加資產階級內閣的經驗也表明了這一點。[1]:191
  • 只有無產階級這一特殊階級才能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因為無產階級生存的經濟條件使它做好了推翻資產階級統治的準備,使它有可能、有力量達到這個目的。資產階級一方面分離和拆散農民及一切小資產者階層,另一方面也使無產階級團結、聯合和組織起來。只有無產階級,由於它在大生產中的經濟作用,才能成為一切被剝削勞動群眾的領袖,這些被剝削勞動群眾受資產階級的剝削、壓迫和蹂躪往往比無產階級更厲害,可是他們不能為自己的解放進行獨立的鬥爭。[1]:191
  • 馬克思在國家和社會主義革命問題上運用的階級鬥爭學說,必然導致承認無產階級的政治統治,承認無產階級專政,即承認不與任何人分掌而直接憑藉群眾武裝力量的政權。只有使無產階級變為統治階級,變為能夠鎮壓資產階級必然要進行的拼命反抗,能夠組織一切被剝削勞動群眾來建立新的經濟制度的統治階級,才能推翻資產階級。[1]:191—192
  • 無產階級需要國家政權,集中的強力組織,暴力組織,既為的是鎮壓剝削者的反抗,也為的是領導廣大民眾即農民,小資產階級和半無產階級來「調整」社會主義經濟。[1]:192
  • 馬克思主義教育工人的黨,也就是要教育出一個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使它能夠奪取政權並引導全體人民走向社會主義,規劃並組織新制度,成為所有被剝削勞動者在沒有資產階級參加並反對資產階級而建設自己社會生活的事業中的導師、領導者和領袖。反之,現在占統治地位的機會主義卻把工人的黨教育成為一群脫離群眾而代表工資優厚的工人的人物,只圖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苟且偷安」,為了一碗紅豆湯而出賣了自己的長子權,也就是不擔當反對資產階級的人民的革命領袖。[1]:192
  • 既然無產階級需要國家這樣一個反對資產階級的特殊暴力組織,那末自然就會得出一個結論:不預先消滅和破壞資產階級為自己建立的國家機器,根本就不可能建立這樣一個組織!在《共產黨宣言》中已接近於得出這個結論,馬克思在總結1848—1851年革命的經驗時也就談到了這個結論。[1]:192

2.革命的總結[編輯]

  • 在《共產黨宣言》中做了一般的歷史總結,使人們認識到國家是階級統治的機關,還使人們得出這樣一個必然的結論:無產階級如果不先奪取政權,不取得政治統治,不把國家變為「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就不能推翻資產階級;這個無產階級國家在取得勝利以後就會立刻開始消亡,因為在沒有階級矛盾的社會裡,國家是不需要的,是不可能存在的。[1]:194
  • 資本主義社會所特有的中央集權的國家政權,產生於專制制度崩潰的時代。最能表現這個國家機器特徵的有兩種機構,即官吏和常備軍。……工人階級由於親身所受的苦痛,現在已經領會到這種聯繫意味着什麼,正因為這樣,工人階級很容易懂得,很深刻地領會到這種聯繫不可避免的道理,而小資產階級民主派不是愚蠢地、輕率地否認這一點,便是更輕率地加以「一般地」承認而忘了做出相應的實際結論。[1]:195
  • 官吏和常備軍是資產階級社會軀體上的「寄生蟲」,是腐蝕着這個社會的內部矛盾所滋生的寄生蟲,而且正是「堵塞」生命的毛孔的寄生蟲。目前在正式的社會民主黨內占統治地位的考茨基機會主義,認為把國家看做一種寄生機體的觀點是無政府主義獨具的特性。這樣來歪曲馬克思主義,對於那些空前地玷污社會主義、把「保衛祖國」的概念應用於帝國主義戰爭來替這個戰爭辯護粉飾的市儈,當然是有很大好處的,然而這畢竟是一種絕對的歪曲。[1]:195
  • 經過從封建制度崩潰以來歐洲所發生的多次資產階級革命,這個官吏和軍事機構就逐漸發展、完備和鞏固起來。必須指出,小資產階級被吸引到大資產階級方面去並受它支配,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這個機構的,因為這個機構給農民、小手工業者、商人等等的上層分子以比較舒適、安靜和顯要的職位,使他們駕於人民之上。[1]:195
  • 但是在各資產階級政黨和小資產階級政黨之間(拿俄國來講,就是在立憲民主黨、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之間)「重新瓜分」官吏機構的事實愈多,各被壓迫階級,首先是領導它們的無產階級,就"會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同整個資產階級社會不可調和的敵對性。因此,一切資產階級政黨,甚至最民主的和「革命民主的」政黨,也必須加強高壓手段來反對革命的無產階級,鞏固高壓機構,也就是鞏固那個國家機器。這樣的事變進程迫使革命「集中一切破壞力量」去反對國家政權,迫使革命提出破壞和消滅國家機器的任務,而不是去改善國家機器。[1]:196
  • 特別是帝國主義時代,銀行資本時代,大資本主義壟斷時代,壟斷資本主義轉變為國家壟斷資本主義的時代表明,無論在君主制的國家或最自由的共和制國家,由於要對無產階級加強鎮壓,「國家機器」就空前地加強起來,它的官吏和軍事機構也就駭人聽聞地擴大了。[1]:198

3.1852年馬克思對問題的提法[編輯]

  • 馬克思學說中的主要之點是階級鬥爭。人們時常這樣說,這樣寫。但這是不正確的。根據這個不正確的看法,往往會對馬克思主義進行機會主義的歪曲,把馬克思主義改為資產階級可以接受的東西。因為階級鬥爭學說不是由馬克思,而是由資產階級在馬克思以前創立的,而且一般說來,是資產階級可以接受的。誰要是僅僅承認階級鬥爭,那他還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他可能還沒有走出資產階級思想和資產階級政治的圈子。用階級鬥爭學說來限制馬克思主義,就是割裂和歪曲馬克思主義,把馬克思主義變為資產階級可以接受的東西。只有承認階級鬥爭、同時也承認無產階級專政的人,才是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主義者同庸俗小資產者(以及大資產者)之間的最大區別就在這裡。[1]:199
  • 以過去的馬克思主義者考茨基為主要代表的現代機會主義,完全陷入了馬克思在上面所評述的資產階級立場,因為這種機會主義把承認階級鬥爭的範圍局限於資產階級關係的領域以內。(在這個領域、這個範圍內,任何一個有教養的自由主義者都不會拒絕在「原則上」承認階級鬥爭!)機會主義恰巧在最主要之點不承認有階級鬥爭,即不承認在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時期,在推翻資產階級並完全消滅資產階級的時期有階級鬥爭.實際上,這個時期必然是階級鬥爭空前殘酷,階級鬥爭形式空前尖銳的時期,因而這個時期的國家就不可避免地應當是新型民主的(對無產者和一般窮人是民主的)國家和新型專政的(對資產階級是專政的)國家。[1]:199—200
  • 其次,一個階級的專政,不僅對一般階級社會是必要的,不僅對推翻了資產階級的無產階級是必要的,而且,對介於資本主義和「無階級社會」即共產主義之間的整整一個歷史時期都是必要的,只有了解這一點的人,才算領會了馬克思國家學說的實質。資產階級國家雖然形式極其繁雜,但本質是一個:所有這些國家,不管怎樣,歸根到底一定是資產階級專政。從資本主義過渡到共產主義,當然不能不產生非常豐富和繁雜的政治形式,但本質必然是一個,就是無產階級專政。[1]:200

第三章 國家與革命。1871年巴黎公社的經驗。馬克思的分析[編輯]

1.公社戰士這次嘗試的英雄主義何在?[編輯]

  • 實際上恰巧相反。馬克思的意思是說工人階級應當打碎、摧毀「現成的國家機器」,而不只是簡單地奪取這個機器。[1]:202
  • 「摧毀官僚軍事國家機器」這幾個字,已經把馬克思主義關於無產階級在革命中對國家的任務問題的主要教訓,簡要地表明了。[1]:202
  • 如果以二十世紀的革命為例,那末無論葡萄牙革命或土耳其革命,當然都應該算是資產階級革命。但是無論前者或後者,都不是「人民」革命,因為人民群眾,大多數人民,在這兩次革命中顯然都沒有積極地、獨立地為自己的經濟要求和政治要求進行鬥爭。反之,1905—1907 年的俄國資產階級革命,雖然沒有取得象葡萄牙革命和土耳其革命某些時候得到的那些「輝煌」成績,但這無疑是一次「真正的人民的」革命,因為人民群眾,大多數人民,遭受壓迫和剝削的社會最「底層」,都自己站起來了,給整個革命的進程打上了自己的烙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自己嘗試着按照自己的方式建設新社會來代替正在破壞的舊社會。[1]:203—204
  • 當時只有把無產階級和農民都包括進來的單命,才能放為把真正的多數吸引到了運動中來的「人民」的革命。當時的「人民」就是由這兩個階級構成的。這兩個階級因為都受「官僚軍事國家機器」的壓迫、摧殘和剝削而聯合起來。打碎這個機器,摧毀這個機器,——這就是「人民」,人民的多數,即工人和大多數農民的真正利益,這就是貧苦農民同無產者自由聯盟的「先決條件」,而沒有這個聯盟,民主就不穩固,社會主義改造就沒有可能。[1]:204

2.用什麼東西來代替被打碎的國家機器呢?[編輯]

  • 由此可見,公社用來代替被打碎的國家機器的,似乎「僅僅」是更完全的民主:廢除常備軍,對一切公職人員實行全面的選舉制和撤換制。但是這個「僅僅」,事實上意味着一次大更替,即用一些根本不同的機構來代替另一些機構。在這裡恰巧看到了一個「量轉化為質」的實際例子:實行得象一般所能想象的那樣極其完全極其徹底的民主由資產階級民主變成了無產階級民主,即由國家(一對一定階級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變成了一種已經不是原來的國家的東西。[1]:206
  • 鎮壓資產階級及其反抗,仍然是必要的。這對公社尤其必要,公社失敗的原因之一就是在這方面做得不夠堅決。但在這裡實行鎮壓的機關已經是居民中的多數,而不是居民中的少數,同過去奴隸制、農奴制、僱傭奴隸制時代的情形完全相反。既然人民大多數親自鎮壓壓迫自己的人,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也就不需要了!國家就在這個意義上開始消亡。[1]:206—207
  • 在這方面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馬克思着重指出的公杜所採取的措施:取消支付給官吏的一切辦公費和一切金錢特權,把國家所有公職人員的薪金減到「工人工資」的水平。這裡恰巧最明顯地表現出一種轉變:從資產階級的民主轉變為無產階級的民主,從壓迫者的民主轉變為被壓迫階級的民主,從國家這個對一定階級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轉變為由人民的多數——工人和農民用共同的力量來鎮壓壓迫者。[1]:207
  • 對一切公職人員毫無例外地實行全面選舉制並可以隨時撤換,把他們的薪金減低到普通「工人工資」的水平,所有這些簡單的和「不言而喻」的民主措施完全可以把工人和大多數農民的利益結合起來,同時也就會成為從資本主義過渡到社會主義的橋梁。這些措施關係到社會的國家改造,即純政治的改造,但是這些措施只有同正在實行或正在準備實行的「剝奪剝奪者」的措施聯繫起來,也就是同變生產資料資本主義私有制為公有制的措施聯繫起來,才會顯示出全部意義。[1]:208
  • 農民同小資產階級其他階層一樣,他們當中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上升」,能夠「出頭」(從資產階級的意義來說),即變成富人,資產者,或者是生活富裕和享有特權的官吏。在任何一個有農民的資本主義國家(這樣的資本主義國家占大多數),絕大多數農民是受政府壓迫的,是渴望推翻這個政府和渴望「廉價」政府的。能夠實現這一要求的只有無產階級,而無產階級實現了這一要求,也就是向國家的社會主義改造邁進了一步。[1]:208

3.取消議會制[編輯]

  • 每隔幾年決定一次究竟由統治階級中的什麼人在議會裡鎮壓人民、壓迫人民,——這就是資產階級議會制的真正本質,不僅在議會制的君主立憲國內是這樣,而且在最民主的共和國內也是這樣。[1]:209
  • 擺脫議會制的出路,當然不在於廢除代議機構和選舉制,而在於把代議機構由清談館變為「工作」機構。「公社不應當是議會式的機構,而應當是同時兼管立法和行政的工作機構」。[1]:210
  • 「不應當是議會式的,而應當是工作」的機構,這正好打中了現代的議員和社會民主黨的議會「哈巴狗」的要害!請看一看任何一個議會制的國家,從美國到瑞士,從法國到英國和挪威等等,那裡真正的「國家」工作是在後台決定而由各部、官廳和司令部來執行的。議會專門為了愚弄「老百姓」而從事空談。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甚至在俄國這個共和國、這個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里,在還沒有來得及建立真正的議會以前,議會制的所有這些弊病就已經顯露出來了。[1]:210
  • 在公社用來代替資產階級社會貪污腐敗的議會的機構中,發表意見和討論的自由不會流為騙局,因為議員必須親自工作,親自執行自己通過的法律,親自檢查在實際生活中執行的結果,親自對選民負責。代議機構仍然存在,然而作為特殊制度的議會制,作為立法和行政的分工以及議員們享有特權的議會制,在這裡是不存在的。如果沒有代議機構,那我們就很難想象什麼民主,即使是無產階級民主;[1]:212
  • 一下子徹底消滅各地的官吏機構是談不到的。這是空想。但是一下子打碎舊的官吏機器,立刻開始建立一個新的機器來逐步消滅一切官吏機構,這並不是空想,這是公社的經驗,這是革命無產階級當前的直接任務。[1]:212
  • 我們不是空想主義者,我們決不「幻想」一下子就可以不要任何管理機關和任何服從,這種由於不了解無產階級專政的任務而產生的無政府主義幻想,是與馬克思主義根本不相容的。實際上這種幻想只會把社會主義革命拖延下去,直到人們變成另一種人的時候。我們不是這樣,我們希望由現在的人們來實行社會主義革命;現在的人們沒有服從、沒有監督、沒有「監工和會計」是不行的。[1]:212
  • 但是所需要的服從,是對一切被剝削勞動者的武裝先鋒隊——無產階級的服從。國家官吏的特殊「長官職能」可以並且應該在一天之內就開始用「監工和會計」的簡單職能來代替,這些職能現在只要有一般市民水平的人就能勝任,只要發給「工人的工資」就完全能夠執行了。[1]:212
  • 我們工人自己將以資本主義創造的成果為基礎來組織大生產,將依靠自己的工人的經驗,建立由武裝工人的國家政權維護的最嚴格的鐵的紀律,將使國家官吏成為不過是執行我們的委託的工作人員,使他們成為負有責任的,可以撤換的而且是領取普通薪金的「監工和會計」(當然還要用各式各樣的和具有各種水平的技術人員),這就是我們無產階級的任務,無產階級革命實現以後,就可以而且應該從這裡開始做起。在大生產的基礎上,這個開始自然會使一切官吏機構逐漸「消亡」,使一種不帶引號的,與僱傭奴隸制不同的秩序逐漸建立起來,在這種秩序下,日益簡化的監督和統計表報的職能將由所有的人輪流行使,然後將成為一種習慣,最後就不再成其為特殊階層的特殊職能了。[1]:212—213
  • 只要推翻資本家,用武裝工人的鐵拳粉碎這些剝削者的反抗,摧毀現代國家的官僚機器,我們就會有一個排除了「寄生蟲」而擁有高度技術設備的機構,這個機構完全可以由已經聯合起來的工人親自使用,雇用一些技術,人員、監工和會計,付給所有這些人的工資,也象付給所有「國家」官吏的工資一樣,將相當於工人的工資。這就是對一切托拉斯的具體、實際而且立即可行的任務,這樣做會使勞動者免除剝削,並估計到了已經由公社實際開始了的試驗(特別是在國家建設方面)。[1]:213
  • 把整個國民經濟組織得象郵政一樣,使技術人員、監工、會計以及所有公職人員所領的薪金不超過「工人的工資」,使他們受武裝無產階級的監督和領導,這就是我們最近的目標。這樣的國家,在這樣的經濟基礎上的國家,才是我們所需要的。這樣才能消滅議會制而保留代議機構,這樣才能使勞動階級的這些機構免除資產階級的糟蹋。[1]:213—214

4.組織起民族的統一[編輯]

  • 馬克思同蒲魯東和巴枯寧不同的地方,恰巧就在聯邦制問題上(更不用說無產階級專政的問題了)。聯邦制在原則上是從無政府主義的小資產階級觀點產生的。馬克思是主張集中制的。在他上述的那段論述中,絲毫也沒有離開集中制。只有對國家充滿市儈「迷信」的人們,才會把消滅資產階級國家機器看成是消滅集中制![1]:216
  • 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把國家政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十分自由地組織在公社內,把所有公社的行動統一起來打擊資本,粉碎資本家的反抗,把鐵路、工廠、土地以及其他私有財產交給整個民族、整個社會,難道這不是集中制嗎?難道這不是最徹底的民主集中制,而且是無產階級的集中制嗎?[1]:216
  • 馬克思似乎預料到會有人歪曲他的這些觀點,所以故意着重指出,如果非難公社要取消民族的統一、廢除中央政權,那就是有意的捏造。馬克思故意使用「組織民族的統一」這種說法,以便提出同資產階級的即軍隊的、官吏的集中制相對立的自覺的、民主的、無產階級的集中制。[1]:216—217

5.消滅寄生物——國家[編輯]

  • 馬克思從社會主義和政治鬥爭的全部歷史中得出結論:國家一定會消失;國家消失的過渡形式(從國家到非國家的過渡),將是「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但是,馬克思並沒有去發現這個未來的政治形式。他只是確切地考察了法國歷史,對它進行了分析,得出了按 1851 年事變所應得出的結論:問題在於破壞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1]:218

第四章 續前。恩格斯的補充說明[編輯]

1.《住宅問題》[編輯]

  • 恩格斯非常謹慎,他說無產階級國家「至少是在過渡時期未必」會毫無代價地分配住宅。把屬於全民的住宅租給單個家庭就既要徵收租金,又要實行一定的監督,還要規定分配住宅的某種標準。這一切都要求有一定的國家形式,但決不需要特殊的軍事和官僚機構及其享有特權的官員。至於過渡到免費分配住宅,那是與國家的完全「消亡」聯繫着的。[1]:221
  • 那些喜歡咬文嚼字的批評家或者「糟蹋馬克思主義」的資產階級分子大概以為,在這裡承認「廢除國家」,在上述《反杜林論》的一段論述中又把這個公式當做無政府主義的公式加以否定,這是矛盾的。如果機會主義者把恩格斯算做「無政府主義者」,那並沒有什麼奇怪,因為社會沙文主義者斥責國際主義者是無政府主義者的風氣現在已經愈來愈流行了。[1]:221
  • 國家會隨着階級的廢除而廢除,這是馬克思主義經常教導我們的。《反杜林論》的那段人所共知的關於「國家消亡」的論述,並不是單純斥責無政府主義者主張廢除國家,而是斥責他們鼓吹可以「在一天之內」廢除國家。[1]:221

2.同無政府主義者的論戰[編輯]

  • 馬克思在駁斥無政府主義者時,只是反對這樣的「廢除」國家!馬克思不是完全反對國家將隨階級的消失而消失,或者國家將隨階級的廢除而廢除。而是反對工人拒絕使用武器,拒絕使用有組織的暴力,既拒絕使用以「粉碎資產階級的反抗」為目的的國家。[1]:222
  • 馬克思故意着重指出無產階級所需要的國家具有「革命的暫時的形式」,以免人們歪曲他同無政府主義鬥爭的真正意思。無產階級需要國家只是暫時的。我們和無政府主義者都認為廢除國家是目的,在這個問題上完全沒有分歧。但我們肯定地說,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暫時利用國家權力的工具、手段、方法去反對剝削者,正如為了消滅階級,就必須實行被壓迫階級的暫時專政一樣。馬克思在駁斥無政府主義者時,把問題提得非常尖銳,非常明確:工人在推翻了資本家的壓迫以後,應當「放下武器」呢,還是應當利用它來反對資本家,粉碎他們的反抗?一個階級有系統地利用武器反對另一個階級,如果不利用那種「暫時的形式」的國家,又利用什麼呢?[1]:222—223
  • 恩格斯就不是這樣談問題的。他着重指出,所有的社會主義者都承認國家的消失是社會主義革命的結果。然後他具體提出了關於革命的問題,這個問題恰巧是機會主義的社會民主黨人通常避而不談而留給無政府主義者去專門「研究」的。恩格斯一提出這個問題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公社難道不應該更多地運用國家的革命政權,即運用武裝起來並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的革命政權嗎?[1]:224

3.給倍倍爾的信[編輯]

  • 「公社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國家了」——這是恩格斯在理論上最重要的論斷。看了上文以後,這個論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公社已經不成其為國家了,因為公社所要鎮壓的不是大多數居民,而是少數居民(剝削者);它已經打碎了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居民已經自己上台來代替實行鎮壓的特殊力量。所有這一切都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國家了。如果公社得到鞏固,那末公社的國家痕跡就會自行「消亡」,它就用不着「廢除」國家機構,因為國家機構將逐漸無事可做而隨着失去其作用。[1]:227
  • 「無政府主義者用『人民國家』這一個名詞挖苦我們」,——恩格斯的這句話首先是指巴枯寧和他對德國社會民主黨人的攻擊說的。恩格斯認為他攻擊得對,因為「人民國家」象「自由的人民國家」一樣,是無稽之談,都是離開社會主義的。恩格斯竭力地糾正德國社會民主黨人反對無政府主義者的鬥爭,使這個鬥爭在原則上正確,清除它在「國家」問題上的種種機會主義偏見。真可惜![1]:227

4.對愛爾福特綱領草案的批判[編輯]

  • 這裡指出了對現代資本主義即帝國主義的理論評價中最主要的東西,即資本主義變成了壟斷資本主義。後面這四個字必須加上着重號,因為目前最普遍的一種錯誤就是資產階級改良主義者所斷言的什麼壟斷資本主義或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已經不是資本主義,已經可以稱為「國家社會主義」等等。完備的計劃性當然是托拉斯所從來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有的。儘管托拉斯有計劃性,儘管資本大王們預先考慮到了一國範圍內甚至國際範圍內的生產規模,儘管他們有計劃地調節生產,但是現在還是處在資本主義下,雖然是在它的新階段,但無疑還是處在資本主義下。在無產階級的真正代表看來,這種資本主義之「接近」社會主義,只是證明社會主義革命已經接近,已經不難實現,已經可以實現,已經不容延緩,而決不是證明可以容忍一切改良主義者否認社會主義革命和粉飾資本主義。[1]:229
  • 恩格斯在這裡特別明確地重述了象紅線一樣貫穿在馬克思的一切著作中的基本思想,這就是:民主共和國是走向無產階級專政的捷徑。因為這樣的共和國雖然絲毫沒有消除資本的統治,因而也絲毫沒有消除對群眾的壓迫和階級鬥爭,但是,它必然會使這個鬥爭擴大、展開、明朗化和尖銳化,以致一有可能滿足被壓迫群眾的根本利益時,這種可能就必然而且只有在無產階級專政即在無產階級領導這些群眾的條件下得到實現。[1]:231
  • 但是,恩格斯絕對不象資產階級思想家和包括無敗府主義者在內的小資產階級思想家那樣,從官僚制度的意義上去了解民主集中制。在恩格斯看來,集中製絲毫不排斥廣泛的地方自治,只要「公社」和省自願堅持國家的統一,這種地方自治就一定可以消除任何官僚制度和任何自上而下的「命令生義」。[1]:233
  • 真正民主的集中制共和國賦予的自由比聯邦制共和國要多。換句話說,在歷史上,地方、省等等能夠享有最多自由的是集中制共和國,而不是聯邦制共和國。[1]:234

5.1891年為馬克思的《內戰》所寫的導言[編輯]

  • 恩格斯故意把「對國家來說」這幾個字加上着重號,目的是要擊中德國機會主義的要害,因為德國機會主義宣布宗教對黨來說是私人的事情,這樣也就把革命無產階級政黨降低到最庸俗的「自由思想的」市儈的水平,市儈承認可以不信宗教,但是拒絕執行對麻醉人民的宗教鴉片進行黨的鬥爭的任務。[1]:236
  • 恩格斯一再着重指出,不僅在君主國,而且在民主共和國,國家依然是國家,也就是說仍然保留着它的基本特徵:把公職人員,「社會公僕」,社會機關,變為社會的主人。[1]:237
  • 恩格斯在這裡談到了一個有趣的界線,在這個界線上,徹底的民主變成了社會主義,同時也就要求實行社會主義。因為,要消滅國家就必須把國家服務機關的職能變為非常簡單的監督和計算手續,使絕大多數居民以至全體居民都能夠辦理,都能夠勝任。而要完全消除升官發財的思想,就必須使國家服務機關中那些無利可圖但是「光榮的」位置不能成為在銀行和股份公司內找到肥缺的橋梁,象在一切最自由的資本主義國家內所經常看到的那樣。[1]:238
  • 但是,恩格斯並沒有犯有些馬克思主義者在民族自決權問題上所犯的那種錯誤:他們說民族自決權在資本主義下是不可能實現的,而在社會主義下則是多餘的。這種似乎很巧妙但實際上並不正確的推論,對於任何一種民主制度,連給官吏發微薄的薪金的辦法也包括在內,都可以套得上,因為在資本主義下徹底的民主是不可能的,而在社會主義下則任何民主都是會消亡的。[1]:238
  • 徹底發展民主,找出這種發展的形式,用實踐來檢驗這些形式等等,都是為社會革命進行鬥爭的任務之一。任何單獨存在的民主都不會產生社會主義,但在實際生活中民主永遠不會是「單獨存在」,而總是「相互依存」的,它也會影響經濟,推動經濟的改造,受經濟發展的影響等等。這是活生生的歷史的辯證法。[1]:238
  • 恩格斯說,在民主共和制下,國家之為「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機器」,「絲毫不」比在君主制下「差」,但這決不等於說,壓迫的形式對於無產階級是無所謂的,象某些無政府主義者所「教導」的那樣。更廣泛、更自由、更公開的階級鬥爭形式和階級壓迫形式,能夠大大地促進無產階級為消滅一切階級而進行的鬥爭。[1]:239

6.恩格斯論民主的消除[編輯]

  • 人們通常在談論國家問題的時候,老是犯恩格斯在這裡所警告的而我們在前面也順便提到的那個錯誤。這就是老是忘記國家的消滅也就是民主的消滅,國家的消亡也就是民主的消亡。[1]:241
  • 不是的。民主和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不是一個東西。民主就是承認少數服從多數的國家,即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一部分居民對另一部分居民有系統地使用暴力的組織。[1]:241
  •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消滅國家,也就是消滅任何有組織有系統的暴力,消滅任何加在人們頭上的暴力。我們並不期待一個不遵守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的社會制度。但是,我們在嚮往社會主義的同時,深信社會主義將發展為共產主義,而到那個時候就沒有任何必要對人們使用暴力,沒有任何必要使一個人服從另一個人,使一部分居民服從另一部分居民,因為人們將習慣於遵守公共生活的起碼條件,而不需要暴力和服從。[1]:241—242

第五章 國家消亡的經濟基礎[編輯]

1.馬克思如何提出問題[編輯]

  • 這裡的根據就是,共產主義是從資本主義中產生的,它在歷史上是從資本主義中發展起來的,它是資本主義產生的那種社會力量發生作用的結果。馬克思絲毫不想製造烏托邦,不想憑空猜測無法知道的事情。馬克思提出共產主義的問題,正象自然科學家提出某一新的生物變種的發展問題一樣,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這一變種是怎樣產生以及朝着哪個方向演變的。[1]:243
  • 十分確切地由整個發展論和全部科學證明了的首要的一點,也是從前被空想主義者所忘記、現在又被害怕社會主義革命的機會主義者所忘記的那一點,就是在歷史上必然會有一個從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特別時期或特別階段。[1]:244

2.從資本主義到共產主義的過渡[編輯]

  • 在資本主義社會裡,在它最順利的發展條件下,比較完全的民主制度就是民主共和制。但是這種民主制度始終受到資本主義剝削制度狹窄框子的限制,因此它實質上始終只是供少數人,供有產階級、供富人享受的民主制度。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始終與古希臘共和國只供奴隸主享受的自由大致相同。由於資本主義剝削的條件,現代的僱傭奴隸被貧困壓得「無暇過問民主」,「無暇過問政治」。大多數居民在通常的和平局面下被排斥在社會政治生活之外。[1]:245
  • 極少數人享受民主,富人享受民主,一—這就是資本主義社會的民主制度。如果仔細地考察一下資本主義民主的結構,那末無論在選舉法的「細微的」(似乎是細微的)條文上(居住年限,婦女被排斥等等),或是在代議機構的辦事手續上,或是在行使集會權的實際障礙上(公共的集會場所不准「叫化子」使用!),或是在純粹按資本主義原則辦報等等事實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對民主的重重限制。對窮人的這種種限制、禁止、排斥、阻礙看起來似乎是很細微的,特別是在那些從來沒有親身體驗過貧困、從來沒有接近過被壓迫階級群眾的生活的人(這種人在資產階級的政論家和政治家中,如果不占百分之九十九,也得占十分之九)看來是很細微的,但是這些限制加在一起,卻把窮人排斥和推出政治生活之外,使他們不能積極參加民主生活。[1]:246
  • 但是從這種必然是狹隘的、暗中排斥窮人的、因而也是完全虛偽和騙人的資本主義民主向前發展,決不象自由派教授和小資產階級機會主義者所想象的那樣,是簡單地、直接地,平穩地走向「日益徹底的民主」。不是的。向前發展,即向共產主義發展,必須經過無產階級專政,決不能走別的道路,因為再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道路能夠粉碎剝削者資本家的反抗。[1]:246
  • 而無產階級專政,即被壓迫者先鋒隊組織成為統治階級來鎮壓壓迫者,不能簡單地只是擴大民主。除了把民主大規模地擴大,使民主第一次成為供窮人享受、供人民享受而不是供富人享受的民主之外,無產階級專政還要對壓迫者、剝削者、資本家採取一系列剝奪自由的措施。為了使人類從僱傭奴隸制下面解放出來,我們必須鎮壓這些人,必須用強力粉碎他們的反抗,——顯然,凡是實行鎮壓和使用暴力的地方,也就沒有自由,沒有民主。[1]:247
  • 絕大多數人享受民主,對那些剝削和壓迫人民的分子實行強力鎮壓,即把他們排斥於民主之外,——這就是從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條件下形態改變了的民主。[1]:247
  • 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中,當資本家的反抗已經徹底粉碎,當資本家已經消失,當階級已經不存在(即社會各個成員在對社會生產資料的關係上已經沒有什麼差別)的時候,——只有在那個時候,「國家才會消失,才有可能談自由」,只有在那個時候,真正完全的、真正沒有任何禁止的民主才有可能,才會實現。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民主才開始消亡,道理很簡單:人們既然擺脫了資本主義奴隸制,擺脫了資本主義剝削制所造成的無數殘暴、野蠻、荒謬和卑鄙的現象,也就會逐漸習慣於遵守數百年來人們就知道的,數千年來在一切處世格言上反覆談到的,起碼的公共生活規則,自動地遵守這些規則,而不需要暴力,不需要強制,不需要服從,不需要所謂國家這種實行強制的特殊機構。[1]:247
  • 「國家消亡」這句話說得非常恰當,它既表明了過程的漸進性,又表明了過程的自發性。只有習慣才能夠而且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作用,因為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如果沒有剝削,如果沒有某種令人氣憤、引起抗議和起義並使鎮壓成為必要的現象,那末人們是多麼容易習慣於遵守他們所必需的公共生活規則。[1]:247—248
  • 總之,資本主義社會裡的民主是一種殘缺不全的、貧乏的和虛偽的民主,是只供富人、只供少數人享受的民主。無產階級專政,即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時期,將第一次提供人民享受的,大多數人享受的民主,同時對少數人即剝削者實行必要的鎮壓。只有共產主義才能提供真正完全的民主,而民主愈完全,它也就愈迅速地成為不需要的東西,愈迅速地自行消亡。[1]:248
  • 其次,在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時候鎮壓還是必要的,但這已經是被剝削者多數對剝削者少數的鎮壓。實行鎮壓的特殊機構,特殊機器,即「國家」,還是必要的,但這已經是過渡性質的國家,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國家,因為由昨天還是僱傭奴隸的多數人去鎮壓剝削者少數人是一件比較容易、比較簡單和比較自然的事情,所流的血會比從前在鎮壓奴隸,農奴和僱傭工人起義時流的少得多,人類為此而付出的代價要小得多。而且在實行鎮壓的同時,還把民主擴展到絕大多數居民身上,以致對實行鎮壓的特殊機器的需要就開始消失。自然,如果沒有極複雜的實行鎮壓的機器,剝削者就鎮壓不住人民,但是人民鎮壓剝削者,卻只要有很簡單的「機器」,即幾乎可以不要「機器」,不要特殊的機構,而只要有武裝群眾的組織(如工兵代表蘇維埃,——我們先在這裡提一下)。[1]:248—249
  • 最後,只有共產主義才能夠完全不需要國家,因為那時已經沒有人須要加以鎮壓,一—這裡所謂「沒有人」是指階級而言,是指對某一部分居民進行有系統的鬥爭而言。我們不是空想主義者,我們絲毫也不否認個別人搗亂的可能性和必然性,同樣也不否認有鎮壓這種搗亂的必要性。但是,第一,做這件事情用不着什麼實行鎮壓的特殊機器,特殊機構,武裝的人民自己會來做這項工作,而且做越來非常簡單容易,就象現代社會中任何一群文明人勸解打架的人或制止虐待婦女一樣。第二、我們知道,產生違反公共生活規則的搗亂行為的社會根源是群眾受剝削和群眾貧困。這個主要原因一消除,搗亂行為就必然開始「消亡」。雖然我們不知道消亡的速度和進度怎樣,但是,我們知道這種行為一定會消亡。而這種行為一消亡,國家也就隨之消亡。[1]:249

3.共產主義社會的第一階段[編輯]

  • 所以,在共產主義第一階段還不能做到公平和平等,富裕的程度還會不同,而不同就是不公平。但是人剝削人已經不可能了,因為那時已經不能把工廠、機器、土地等生產資料攫為私有了。馬克思駁倒了拉薩爾關於一般「平等」和「公平」的含糊不清的小資產階級說法,指出了共產主義社會的發展進程,說明這個社會最初只能消滅私人占有生產資料這一「不公平」現象,卻不能立即消滅「按勞動」(不是按需要)分配消費品這一仍然存在的不公平現象。[1]:251
  • 馬克思不僅極其準確地估計到人們不可避免的不平等,而且還估計到,僅僅把生產資料轉歸全社會公有(通常所說的「社會主義」)還不能消除分配方面的缺點和「資產階級法權」的不平等,就產品「按勞動」分配這一點說,「資產階級法權」仍然占着統治地位。[1]:251
  • 因此,在共產主義社會的第一階段(通常稱為社會主義),「資產階級法權」沒有完全取消,而只是部分地取消,只是在已經實現的經濟變革的範圍內,也就是在對生產資料的關係上取消。「資產階級法權」承認生產資料是個人的私有財產。而社會主義則把生產資料變為公有財產。在這個範圍內,也只有在這個範圍內,「資產階級法權」才不存在了。[1]:251—252
  • 但是它在另一方面卻依然存在,依然是社會各個成員間分配產品和分配勞動的調節者(決定者)。「不勞動者不得食」這個社會主義原則已經實現了;「按等量勞動領取等量產品」這個社會主義原則也已經實現了。但是,這還不是共產主義,還沒有消除對不同等的人按不等量的(事實上是不等量的)勞動給予等量產品的「資產階級法權」。[1]:252
  • 馬克思說,這是一個「缺點」,但在共產主義第一階段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願陷入空想主義,那就不能認為,在推翻資本主義之後,人們立即就能學會不需要任何法權規範面為社會勞動,況且資本主義的廢除不能立即為這種變更創造經濟前提。[1]:252
  • 國家正在消亡,因為資本家已經沒有了,階級已經沒有了,因而也就沒有什麼階級可以鎮壓了。
    但是,國家還沒有完全消亡,因為還要保衛容許在事實上存在不平等的「資產階級法權」。要使國家完全消亡,就必須有完全的共產主義。[1]:252

4.共產主義社會的高級階段[編輯]

  • 國家完全消亡的經濟基礎就是共產主義的高度發展,那時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對立已經消失,因而現代社會不平等的最重要的根源之一也就消失,而這個根源光靠生產資料轉為公有財產,光靠剝奪資本家,是決不能立刻消除的。這種剝奪會使生產力有蓬勃發展的可能。[1]:253
  • 既然我們看到資本主義現在已經怎樣難以想象地阻礙着這種發展,而在已經達到的現代技術基礎上又可以大大推進生產力,我們就可以有十二分把握地說,剝奪資本家一定會使人類社會的生產力蓬勃發展。但是,生產力將怎樣迅速向前發展,將怎樣迅速發展到打破分工,消滅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對立,把勞動變為「生活的第一需要」,這都是我們所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知道的。[1]:253
  • 當社會實現「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則時,也就是說,在人們已經十分習慣於遵守公共生活的基本規則,他們的勞動生產率已經大大提高,因此他們能夠自願地盡其所能來工作的時候,國家才會完全消亡。那時,就會超出「資產階級法權的狹隘眼界」,超出這種使人象夏洛克那樣冷酷地斤斤計較,不願比別人多做半小時工作,不願比別人少得一點報酬的狹隘眼界。那時,社會就不必在分配產品的時候規定每人應當領取的產品數量;每人將「按需」自由地取用。[1]:254
  • 從資產階級的觀點看來,很容易把這樣的社會制度說成是「純粹的烏托邦」,並冷嘲熱諷地說社會主義者許下諾言,答應每個人都有權利向社會領取任何數量的香菌、汽車、鋼琴等等,而對每個公民的勞動則可以不加任何監督。就是在今天,大多數資產階級「學者」也還是用這種諷刺的話來搪塞,但他們這樣做只是暴露他們愚昧無知和替資本主義進行自私的辯護。[1]:254
  • 說他們愚昧無知,是因為沒有一個社會主義者想到過要「許諾」共產主義高級發展階段的到來,而偉大的社會主義者在預見這個階段將會到來時所設想的前提,既不是現在的勞動生產率,也不是現在的庸人,因為這種庸人正如波米亞洛夫斯基小說中的神學校學生一樣,慣於「白白地」糟蹋社會財富的儲存和提出不能實現的要求。[1]:254
  • 說資產階級恩想家(和他們的走卒,如策烈鐵里先生、切爾諾夫先生之流)替資本主義進行自私的辯護,是因為他們一昧爭論和空談遙遠的未來,而不談目前政治上的迫切問題:剝奪資本家,把全體公民變為一個大「辛迪加」即整個國家的工作人員和職員,並使整個辛迪加的全部工作完全服從真正民主的國家,即工兵代表蘇維埃的國家。[1]:254—255
  • 但是社會主義同共產主義在科學上的差別是很明顯的。馬克思把通常所說的社會主義稱作共產主義社會的「第一」階段或低級階段。既然生產資料已成為公有財產,那末「共產主義」這個名詞在這裡也是可以用的,只要不忘記這還不是完全的共產主義。馬克思的這些解釋的偉大意義,就在於他在這裡也始終應用了唯物主義辯證法,即發展學說,把共產主義看成是從資本主義中發展出來的。馬克思沒有經院式地臆造和「虛構」種種定義,沒有從事毫無意義的字面上的爭論(什麼是社會主義,什麼是共產主義),而是分析了可以表現共產主義在經濟上成熟程度的兩個階段。[1]:255
  • 在第一階段,共產主義在經濟上還不可能是完全成熟的,還不能完全擺脫資本主義的傳統或痕跡。由此就產生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就是在共產主義第一階段還保留着「資產階趿法權的狹隘眼界」。既然在消費品的分配方面存在着資產階級的法權,那當然一定要有資產階級的國家,因為如果沒有一個能夠迫使人們遵守法權規範的機構,法權也就等於零。[1]:256
  • 在工人階級反對資本家,爭取自身解放的鬥爭中,民主具有巨大的意義。但是民主決不是一種不可逾越的極限,它只是從封建主義到資本主義和從資本主義到共產主義的道路上的一個階段。[1]:256
  • 民主意味着平等。很明顯,如果把平等正確地了解為消滅階級,那末無產階級爭取平等的鬥爭以及平等的口號就具有偉大的意義。但是,民主僅僅意味着形式上的平等。一旦社會全體成員在占有生產資料方面的平等實現以後,也就是說,一旦勞動平等和工資平等實現以後,在人類面前就必然會產生一個問題:要更進一步,從形式上的平等轉到事實上的平等,即實現「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則。至於人類會經過哪些階段,通過哪些實際辦法達到這個最高目的,那我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可是,必須認識到,資產階級總是非常虛偽地把社會主義看成是一種僵死的,凝固的,一成不變的東西,實際上,只有從社會主義實現時起,社會生活和私人生活的各個方面才會開始真正地迅速地向前推進,形成一個有大多數居民然後是全體居民參加的真正群眾性的運動。[1]:256—257
  • 民主是一種國家形式,一種國家形態。因此,它同任何國家一樣,也是有組織有系統地對人們使用暴力,這是一方面。低另一方面,民主意味着在形式上承認公民一律平等,承認大家都有決定國家制度和管理國家的平等權利。而這一點又是和下面一點聯繫着的:民主在其發展的某個階段首先把對資本主義進行革命的階級——無產階級團結起來,使他們有可能去打碎、徹底摧毀、連根剷除資產階級的(哪怕是共和派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即常備軍,警察和官吏,而代之以更民主的、但仍然是國家的機器,即由武裝工人群眾(以後要過渡到全民民兵制)構成的國家機器。[1]:257
  • 在這裡,「量轉化為質」,因為這樣高度的民主,是同越出資產階級社會的框子、開始對社會進行社會主義的改造相聯繫的。如果真是所有的人都參加國家的管理,那末資本主義就不能支持下去。而資本主義的發展本身卻又為真是「所有的人」能夠參加國家管理創造了前提。這種前提就是:在許多最先進的資本主義國家中已經達到了人人都識字,其次是千百萬工人已經在郵局、鐵路,大工廠、大商業企業、銀行等等社會化的巨大複雜的機構里「受了圳練而養成了遵守紀律的習慣」。[1]:257
  • 在這種經濟前提下,完全有可能在推翻了資本家和官吏之後,在一天之內立刻着手由武裝工人、普遍武裝的人民代替他們去監督生產和分配,計算勞動和產品。(不要把監督和計算的問題同具有科學知識的工程師和農藝師等等的問題混為一談,這些先生今天在資本家的支配下工作,明天他們就會在武裝工人的支配下更好地工作。)[1]:257
  • 計算和監督是把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調整好」,使它能正確地進行工作所必需的主要條件。在這裡,全體公民都成了國家(武裝工人)的雇員。全體公民都成了一個全民的、國家的「辛迪加」的職員和工人。全部問題在於要他們在正確遵守工作標準的條件下同等地工作,並同等地領取報酬。對這些事情的計算和監督已被資本主義簡化到了極點,而成為一種非常簡單,任何一個識字的人都能勝任的監督和登記的手續,只是算算加減乘除和發發有關字據的手續。[1]:258
  • 當大多數人民到處開始自己來進行這種計算,對資本家(這時已成為職員)和保留着資本主義惡習的知識分子先生們實行這種監督的時候,這種監督就成為真正包羅萬象的,普遍的和全民的監督,那時他們就絕對無法逃避這種監督,就會「無處躲藏」了。[1]:258
  • 但是,無產階級在戰勝資本家和推翻剝削者以後在全社會推行的這種「工廠」紀律,決不是我們的理想,也決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而只是為了徹底肅清社會上資本主義剝削製造成的醜惡現象,並且為了繼續前進所必需的一個階段。當社會全體成員或至少絕大多數成員自己學會了管理國家,自己掌握了這個事業,並對極少數資本家,想保留資本主義惡習的先生們和深深受到資本主義腐蝕的工人們「調整好」監督的時候,對任何管理的需要都開始消失了。民主愈完全,它成為多餘的東西的時候就愈接近。由武裝工人組成的、「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國家」的「國家」愈民主,則任何國家開始消亡也就愈迅速。[1]:259—260
  • 因為當所有的人都學會了管理,實際上都自己來管理社會生產,自己來進行計算並對寄生蟲、老爺、騙子手等等「資本主義傳統的保護者」實行監督的時候,企圖逃避這種全民的計算和監督就必然很難達到目的,必然只會是極罕見的例外,並且還可能受到極迅速極嚴厲的懲罰(因為武裝工人是實事求是的,不象知識分子那樣抹不開情面,他們未必會讓人隨便跟自己開玩笑),於是,人們對於人類一切公共生活的簡單的基本規則就會很快從必須遵守變成習慣於遵守了。[1]:260

第六章 馬克思主義被機會主義者庸俗化了[編輯]

1.普列漢諾夫與無政府主義者的論戰[編輯]

  • 無政府主義者正是企圖把巴黎公社宣布為他們「自己的」,認為它能證實他們的學說,然而他們根本不懂得公社的教訓和馬克思對這些教訓的分析。對於是否需要打碎舊的國家機器、用什麼東西來代替它這兩個具體政治問題,無敢府主義者連一個比較接近真理的答案都沒有提出過。[1]:260—261

2.考茨基與機會主義者的論戰[編輯]

  •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1852年到1891年這四十年當中,教導無產階級應當打碎國家機器。而考茨基在1899年,即當機會主義者在這一點上完全背叛馬克思主義的時候,卻用打碎國家機器的具體形式問題來代替要不要打碎這個機器的問題,把我們無法預先知道具體形式這種「無可爭辯的」(也是爭不出結果的)庸俗道理當做護身符!![1]:263
  • 從必須有所謂「官僚」組織這一點看來,鐵路同大機器工業的一切企業,同任何工廠、大商店和大資本主義農場根本沒有區別。在所有這些企業中,技術條件要求每個人絕對嚴格地遵守紀律,要求每個人十分準確地執行他所擔負的一部分工作,不然就會有整個企業陷於停頓或機器和產品損壞的危險。在所有這些企業中,工人當然要「選出代表來組成某種類似議會的東西」。[1]:265
  • 但是整個關鍵就在於這個「某種類似議會的東西」不會是資產階級議會機構式的議會。整個關鍵就在於,這個「某種類似議會的東西」不會僅僅「制定條例和監督官僚機構的行政」,象思想沒有超出資產階級議會制框子的考茨基所想象的那樣。在社會主義社會裡,由工人代表組成的「某種類似議會的東西」當然會「制定條例和監督」「機構的」「行政」,可是這個機構卻不會是「官僚的」機構。工人在奪得政權之後,就會把舊的官僚機構打碎,把它徹底摧毀,完全粉碎,而用仍然由這些工人和職員組成的新機構來代替它;為了防止這些人變成官僚,就會立即採取馬克思和恩格斯詳細分析過的辦法:(1 )不但實行選舉制度,而且隨時可以撤換;(2 )薪金不得高於工人的工資;(3 )立刻轉到使所有的人都來執行監督和監察的職能,使所有的人暫時都變成「官僚」,因而使任何人都不能成為「官僚」。[1]:265—266
  • 考茨基完全不了解資產階級議會制與無產階級民主制度的區別,資產階級議會制是把民主(不是供人民享受的)同官僚制(反人民的)連在一起,而無產階級民主制度則立即採取辦法來根除官僚制,並且能夠把這些辦法實行到底,直到官僚制完全消滅,供人民享受的民主完全實現。[1]:266

3.考茨基與潘涅庫克的論戰[編輯]

  • 馬克思主義者與無政府主義者之間的區別是在於:(1)馬克思主義者的目的是完全消滅國家,但他們認為,只有在社會主義革命把階級消滅之後,在導向國家消亡的社會主義建立起來之後,這個目的才能實現;無政府主義者則希望在一天之內完全消滅國家,他們不懂得實現這個目的的條件。(2)馬克思主義者認為無產階級在奪得政權之後,必須徹底破壞舊的國家機器,用新的由武裝工人組織組成的公社式的國家機器來代替它;無政府主義者主張破壞國家機器,但是,他們完全沒有弄清楚無產階級應當用什麼去代替它以及怎樣運用革命政權;無政府主義者甚至否認革命無產階級運用國家政權,否認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3)馬克思主義者主張利用現代國家準備無產階級進行革命;無政府主義者則否認這一點。[1]:269
  • 問題的本質完全不在於是否保留「內閣」,是否設立「專家委員會」或其他什麼機構,這根本不重要。問題的本質在於。是保存舊的國家機器(它與資產階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並且浸透了因循守舊的惡習)呢,還是把它破壞並用新的來代替它。革命不應當是新的階級利用舊的國家機器來指揮,管理,而應當是新的階級打碎這個機器,利用新的機器來指揮、管理,一—這就是考茨基所抹殺或者是他所完全不了解的馬克思主義的基本思想。[1]:271
  • 我們在資本主義下,在資產階級統治下是非有官吏不可的。無產階級受資本主義的壓迫,勞動群眾受資本主義的奴役。在資本主義下,由於僱傭奴隸制和群眾貧困的整個環境,民主被縮小、壓抑並圈割得殘缺不全了。因為這個緣故,而且僅僅因為這個緣故,我們政治組織和工會組織內的負責人被資本主義環境腐蝕了(確切些說,有被腐蝕的趨勢),有變為官僚的趨勢,也就是說,有變為脫離群眾,站在群眾頭上的特權者的趨勢。
    這就是官僚制的實質,在資本家被剝奪以前,在資產階級被推翻以前,甚至無產階級的負責人也不免會在一定程度上「官僚化」。[1]:271
  • 在考茨基看來,既然被選舉出來的公職人員還會存在,那也就是說,在社會主義下官吏也還會存在,官僚也還會存在!這一點恰恰是不對的。馬克思正是以公社為例指出,在社會主義下,公職人員將不再是「官僚」或「官吏」,其所以能如此,那是因為除了實行選舉制度以外,還可以隨時撤換,還把薪金減到工人平均工資的水平,並且還以「同時兼管立法和行政的工作機構」去代替議會式的機構。[1]:271—272
  • 其實,工聯並不是在「完全自由」的條件下發展起來的,而是在完全的資本主義奴隸制下發展起來的,在這種制度下,對普遍存在的邪惡現象,暴虐,不公平以及把窮人排斥在「最高」行政機關之外的現象,自然非作種種讓步「不可」。在社會主義下,「原始」民主的許多東西都必然會復活起來,因為人民群眾在文明社會史上破天荒第一次站起來了,不僅自己來參加投票和選舉,而且自己來參加日常管理。在社會主義下,所有的人將輪流來管理,因此很快就會習慣於不要任何人來管理。[1]:272
  • 馬克思教導我們要避免這兩種錯誤,教導我們要勇氣百倍地去破壞全部舊的國家機器,同時又教導我們要具體地提問題,要看到公社在數星期內就能夠開始建立新的無產階級的國家機器,實行上述種種辦法來擴大民主和根絕官僚制。我們要學習公社社員的革命勇氣,要看到他們的實際辦法就是具有實際迫切意義並能立刻實現的那些措施的一個輪廓,如果沿着這樣的道路前進,我們就能徹底破壞官僚制。[1]:273
  • 徹底破壞官僚制的可能性是有保證的,因為社會主義將縮短勞動日,發動群眾去建設新生活,使大多數居民都能夠毫無例外地執行「國家職能」,這也就會使任何國家完全消亡。[1]:273
  • 我們卻要同機會主義者決裂;整個覺悟的無產階級會同我們一起進行鬥爭,不是為了爭取「力量對比的變動」,而是為了推翻資產階級,破壞資產階級的議會制,建立公社式的民主共和國或工兵代表蘇維埃共和國,建立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1]:274
  • 現在,為了解決究竟由英國或德國、由這個金融資本或那個金融資本來統治世界的爭執,國家及其因帝國主義競賽而加強的軍事機構已經變成了屠殺千百萬人民的軍事怪物,在這個時候歪曲和避而不談無產階級革命對國家的態度問題,就不能不產生極大的影響。[1]:275

參考文獻[編輯]

參見[編輯]